我一直觉得一个快乐的越野者,一定是个能在越野时忘记时间,忘记地点,忘记身份,忘记年龄的,甚至忘记性别的人。
对于久居都市的人,可能无法体会日出对于沙漠居民的魔力,它不仅划分了黑夜与白天,还让万物重获能量,如若新生。
越野一旦开始,我最先忘记的就是时间,如果你问我,旅途中的某天是几月几日。我肯定得先琢磨一下,然后答非所问地告诉你,这是我出门旅行的第几天。
是的,越野时你会自然的忘记今天是工作日还是礼拜天,进而忘记了几点起床几点吃饭几点上班等等习以为常的作息规律。此时无论你在越野中奔波还是正晒着太阳喝着小酒,都跟何世何时无关。
忘记地点的事也经常会在我的旅途中发生,比如一次在鄂尔多斯。因为第一次进蒙古界。我在酒店醒来后至少用了两三分钟的时间,才通过窗外的沙漠中隐隐约约的敖包和并不认识的蒙古字才判断出自己究竟在哪。
在越野中,我还交过许多忘年的朋友,越野时人与人建立联系的基础是看彼此的脾气秉性是否投缘,而在日常生活中,年龄相差悬殊的人基本没有成为朋友的可能,因为名利而紧张的都市节奏在每个人心中都预设了一架以阶级,地位为砝码的天平。
忘记性别基本属于小概率事件,一次参加库布齐越野精英挑战赛,看到一个女孩子戴着保护头盔,缠在脖子上的户外围巾和裹在身上的绿色冲锋衣。酷酷地启动发动机,这简直是进一步虚化了她的性别特征。
写了这么多,似乎越野就是为了遗忘,这当然不是。
我觉得旅行时大脑的选择性忘记正是为了预留出大量空间去更好地记得,我们要记得每一道菜肴的滋味,记得每一种风景的颜色,记得每一个瞬间的感动。
我记得在去阿拉善途中的那天夜晚,我去一间营业到凌晨两点的超市买水,那个看起来长得横眉立目的老板娘在我出门时送给我一块面包,她的笑容我一直记得。
我记得一个人在七星湖过夜,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的星星,周围静的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
我记得新疆的手抓饭吃得我满口流油,西藏的日出把我从摇摇晃晃的车上唤醒。在大昭寺禅修后睁开眼睛,我的视线似乎能穿越蓝天抵达宇宙深处。
正是这许许多多的记忆片段串起我的人生越野旅途,其实我们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有一块别人不知道的净土,有时候,你与世界只差一次越野,有些梦想,